被翻找过的痕迹不容忽视。
温书棠顿时明白这是怎么回事。
没想到她会进来,温惠慌乱地擦掉眼泪,勉强挤出一点笑容:“恬恬回来了啊。”
“姐。”温书棠在她身边坐下,开门见山地问,“是不是江伟诚又来闹事了。”
温惠眼神闪躲了下:“没有。”
她下意识把手臂往后藏,语气故作轻松:“是我刚才出门时不小心,没注意到前面的台阶,踩空摔了下。”
温书棠皱起眉心,直截了当地拆穿她:“连带着家里的东西也摔乱了,是这样吗?”
她唇角绷得很紧,态度也比平时更冲,神情里藏着不容置喙的倔强。
温惠垂下眼,声音慢慢变弱:“恬恬……”
“……”
气氛静了下去,风肆虐地敲打着玻璃。
温书棠眼眶发涩,她其实不是生气,就是心疼温惠。
她们父亲走得早,没过多久母亲改嫁,两姐妹也被丢到奶奶家。
但奶奶并不喜欢她们,每天都想方设法地为难,温惠为了妹妹能好过一点,自愿辍学去打工,后面干脆带她搬了出来。
其实那年温惠也不过十八岁,可她从来没抱怨过什么,就这样熬了三年多,终于攒出一点钱,盘了楼下那家店面,这才算是安定下来。
本以为日子会越来越好,可是……
雨势毫无征兆地加大,淅淅沥沥地掩住尘嚣,窗户镀上一层白雾,水汽也湿漉漉地弥散蒸腾。
温惠拉住她的手,轻轻晃了晃她胳膊,试探着问:“真的和姐姐生气啦?”
温书棠摇头,压下心里的难过,吸了一记鼻子,嗓音闷闷的:“……没有。”
她起身到客厅取来药箱,找出消肿化瘀的软膏,挤一点在棉签上,极其轻缓地帮温惠上药。
“疼吗?”
大大小小的淤痕嵌进皮肤,留下触目惊心的青紫色,温书棠心脏都揪在一起:“要不要去医院看看啊?”
“不疼。”温惠安慰地笑笑,“就是看着吓人了点。”
可温书棠根本不信,力度不自觉又轻了几分,不放心地嘱咐:“这几天小心一点,就不要提重物了,店里来货的话,等我回来再弄。”
“哪有这么娇气啊。”温惠摸摸她头发,笑意加深,“知道我们恬恬懂事,从小到大都心疼姐姐。”
拧着药盖的动作一顿,温书棠咬了下嘴唇,欲言又止几次后,还是慢慢吞吞地开口:“姐……实在不行就离婚吧。”
“这样下去总不是办法。”
话音刚落,温惠神色僵了下,迟缓两秒后,笑得有些苦涩:“哪有想象中那么容易,之前那几次……”
“算了。”
不想勾起那些不好的回忆,温惠没有继续这个话题,捏了下她手心:“你就别烦心这些了,姐姐会有打算的。”
温书棠本想再劝几句,但对上她还红着的眼睛,又不忍心地把话咽了回去。
……
吃过晚饭,温书棠回到自己的房间,准备把白天没弄懂的题目再看一遍。
门被敲响,温惠来给她送水果,关切地问:“明天就要去新学校报道了吧?要用的材料都准备好了吗?”
温书棠点点头:“都准备好了。”
三个月前,教育局突然决定,要将漓江六中合并到九中里,说是为了解决教育资源分配不平等的问题。
消息一出,便掀起不小的风浪,有人反对有人赞成,两拨人不可开交地闹了很久,最后却也是无疾而终。
“晚点再检查一遍,千万别落下什么东西。”
温惠说完,觉得自己的担心实在多余,毕竟这么多年温书棠一直是又乖又懂事,无论是学习还是其他方面,从来都没让她操心过。
但她很快又想起什么,睫毛低垂着颤了颤,话语里多了些许自责:“其实当年中考,你本就该去九中的,但是……”
“都怪姐姐不好,耽误了你。”
“姐。”温书棠不想听她这么说,皱着眉打断,“没什么好耽误的,在哪读书都一样。”
“怎么可能一样。”温惠重重叹了口气,“六中是漓江公认的吊车尾,每年重本率还不到百分之十,和九中根本没法比。”
“而且我还听说,你们那年的中考状元也去了九中,可见九中实力确实挺强的。”
听到“状元”两个字,温书棠心口一滞,连带着手上的力气都怔松,黑色水笔啪一声地砸到地上。
温惠瞧她不太对劲,也跟着一愣:“怎么了?”
温书棠捡起笔,心不在焉地接话:“没事。”
温惠没有多想,自顾自地往下说:“九中哪哪都好,就是离家有点远,来回在路上会不会太折腾了?”
“不会。”温书棠轻声否认,“公交车挺方便的,半小时就到了。”
“看我差点忘了,平时你也总去市图那边自习,应该都走习惯了。”提起这个,温惠老生常谈地唠叨起来,“有时候真是搞不懂你,家旁边就有图书馆,非要舍近求远地跑到市中心。”
温书棠眸光微闪,攥着笔尖的手指收紧,指腹压出血色,她不自然地咳嗽了下:“市图环境比较好,在那学习的效率能高一点。”
“好吧好吧。”温惠拿她没办法,咕哝一句。
时针渐 -->>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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