了。”
安阳公主立时冷冷“哼”了一声:“就数他最小气,还追到宫里来讨要了!”
“方才奴婢来寻公主时,陆夫人找不见少夫人,正着急呢,叫奴婢顺道也寻一寻少夫人。”宝玑不疾不徐,娓娓道来。
安阳公主听着,视线转向一旁的洛芙,一时倒不好教训她了,恨恨剜了她一眼,一甩广袖,带着宫女嬷嬷们往宴上去。
虚惊一场,洛芙不由得呼出一口气。
等所有人都走了,宝玑步到洛芙身前,关切道:“少夫人,奴婢来迟了,您没事吧?”
听这口气,洛芙疑惑看向宝玑,但见她笑道:“少夫人且宽心,公子命奴婢照顾您。
知道是陆云起派来的人,洛芙彻底放下心来,而后随宝玑去更衣。
那边太子久等不到洛芙,却不知被自己妹妹捷足先登了,正不耐烦,听闻父皇去了清凉宴,知道今日成不了事,沉着脸抄小路回了东宫。
待到宴会结束,洛芙从西华门出来,就见陆云起的马车等在外头。
方才李氏也被吓着了,这会儿见儿子亲自来接人,心中不由一叹,还好没出什么事,不然指不定他要发什么疯。
此地命妇众多,洛芙由晴天扶着进了车厢,陆云起见她换了衣裳,以为出了什么时,眸光霎时收紧。
“怎么了?太子为难你了?”陆云起语气不善。
洛芙便将在宫中发生的事讲给他听,陆云起沉着脸,莫名其妙来了句,“安阳公主也到了该成婚的年纪了。”
六月十五,太子刘聿恒冠带齐整,带着浩浩汤汤的仪仗队往大觉寺而去。
再过三日,便是元封帝的生辰,他如往年一样,往大觉寺为父皇续灯祈福。
午后回程,却在城外半道上遇见一起纠纷,只见几名孔武有力对仆从将一柔弱女子又拖又拽,一时哭声悲凄,禁卫军上前驱赶,女子挣开桎梏,扑通一声跪倒在地。
她膝行上前,对着高头大马上的太子哭求:“这位大人,求您发发善心,救救民女,我原是丹阳镇上钱老爷的妾室,奈何老爷才去世,夫人便要将我发卖到窑子里,求大人救命啊......”
她哭着抬眸,一双眼水雾雾、娇怯怯,长睫扑簌,晶莹泪珠??而落,凄美哀婉,叫人生出不忍。
太子原不待理会,转眸的瞬间,瞧见女子眼睑下的红痣,心中一怔,再向女子看去时,眸光一闪,视线紧攥住那一双泪眼,一时喉结滚动,下得马来。
太子挥手,禁卫军们一拥而上,将同样喊冤的家仆拽开。
他几步上前,面上带着怜惜之色,伸手去扶地上美人,那女子顺势伸出一只细嫩柔荑,才要搭到太子手上,却倏忽一下缩回手去,她粉面微红,螓首害羞地侧过一旁,柔弱又不失韧性地撑着身子自己站了起来。
女子后退两步,柔柔朝太子福身行礼,尔后从袖中暗袋里掏出一张文书,双手奉到太子身前,有理有据道:“大人请看,这是民女的身契,老爷去世前,已将身契发还给我,放我自由,让民女回去南方的家乡,夫人却硬要抓我回去发卖,大人,
***m......"
太子两根手指一招,身后侍卫上前来拿过古旧文书,细细看过后,对太子点了点头。
女子身着浅碧色襦裙,发髻在方才拉扯中略微凌乱,更显楚楚可怜。她垂着脑袋,大气不敢喘,一副凭他发落的乖顺模样。
玉骨扇抵住女子下颌,太子手上稍一用力,迫使她抬头,但见她唇瓣紧咬,鹿眸半阖,睫羽因害怕而微微颤抖,一副娇弱不胜的模样,却还强撑着兀做坚强。
女子咬着唇,难堪的偏过脸去,太子想到洛芙,忽而笑了。
自那日后,东宫便出了一位新的宠妾,太子夜夜留宿,美人却常常哭泣,太子百般抚慰,美人却只想回自己家乡,一时惹得东宫里侧妃侍妾们嫉恨难当。